第一天上大夜,精神有點恍惚,趁自己精神好的時候快快完成治療。其中1位因婆婆想不開喝鹽酸自殺,結果ㄌㄟ?腸胃道糜爛,幾天後就破裂啦!她前2天還意識清醒,今夜已不醒人事,仰賴著呼吸器用力的喘著,多器官衰竭,全身腫脹,我看著一條生命在手中漸漸消失,卻無計可施。常常在工作中出現矛盾心情,明知病患不可能痊癒,卻又執行著一些拖延生命的治療,對他們真的有幫助嗎?看他們痛苦的喘著,面貌也因治療而腫脹,真的很難受,更何況是家屬。因為生活痛苦,選擇自我結束生命,換來的痛苦是加倍的,值得嗎?
       另一個精采才開始,1位NPC病患,抽痰後突然口吐鮮血,我ㄌㄟ,"熱的",心想不妙,一定是腫瘤破裂出血,雙手浸在血泊中,感受到血的溫度,心卻一直涼起來。吸、吸、吸,用力抽吸口中鮮血,想看看出血點在哪?抽完又流出來,怎麼也看不清,轉頭看看抽吸瓶,已經300c.c.,再看看病患的臉,一臉驚恐,只能安撫他,讓他安心。ENT醫師也無計可施,用止血紗布加壓,也不知有沒有效,咦?止住了,這才鬆了一口氣。安撫著病患,希望他不要太恐慌。誰知4點多去看病患,又滿口鮮血,這下子連鼻孔都淹出來,找放射科來做血管攝影,卻因非ENT專科,建議先用加壓,止血方法,監控病患生命徵象,又止住了。病患口中塞滿止血紗布,痛苦又堅強的神情,讓人不捨。看見出血,卻無法幫忙,這樣的場景,是我最不願見到的惡夢。曾經有一位病患前一刻意識清醒,因為血管破裂,在我面前臉色發白,1000多 c.c.的血一下子湧出,連輸血都來不及,接下來心跳下降,經過急救後,最後............。這樣的衝擊連我都無力招架,自己都會抖,何況是家屬,聽見家屬嚎啕大哭,心裡也很難過,發現自己竟幫不上任何忙。請病患的媽媽入加護病房,聽了醫師解釋病情,家屬雙手抖動無法簽下同意書,在病床旁禱告,祈求天主的保佑,含著淚水鼓勵著兒子,母親的心痛,讓旁人也動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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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老媽最近頭暈老毛病又犯了,嚴重到住院去,大伙都要工作,沒時間照顧她,我學護理,卻照顧不了我最愛的人。其實我們小孩都覺得她是犯心病,因為以前也有這毛病,只是再怎麼不舒服,還是會撐下去,爸爸不在了、工廠不做了,她的生活失去重心,自己還唸說她把爸爸照顧的無微不至,他還是走了,說穿了,她還是放不下,她自己卻不承認。
       以前媽媽的生活和爸爸分不開,每天在家工作,很少離家。即使我在外地奮鬥近十年,她也不曾來看過我。因為會暈車,不喜歡出遠門,只喜歡坐爸爸的車,因為爸爸開車最穩,即使喝酒也不會開快車,她最放心。在我眼裡,爸爸對媽媽並不體貼,但媽媽卻任勞任怨,我一直覺得媽媽是超人,一天睡不到5小時,我卻很少聽她抱怨。20歲那年因為媒說之言,嫁給爸爸,剛好遇到大伯過世,簡單過門,沒有隆重的婚禮,更沒穿過婚紗。我心裡計劃有一天要幫媽媽禰補這遺憾,可惜來不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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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 假日上白班唯一好處就是家裡沒大人,一群三姑六婆嘰嘰喳喳。後段3個已婚婦女,說著錢不夠用,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,每個月入不敷出,有小孩後開銷大增,奶粉、尿布、保母費花掉一半的薪水,幼稚園花費更大,2個寶貝每月花費+車貸+房貸就超過一個人的月薪,捨不得為自己買一件漂亮的衣裳,更不可能為年老後打算,只發現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。報稅季到了,要申報所得稅、房屋稅,地價稅、牌照稅、燃料税......等等。說什麼家中長輩若沒工作還要給零用錢,同住又被限制行為,婚姻跟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。勸告著未婚的我和學妹,若非遇到"好野人"不要輕易結婚。真的是這樣嗎?
       醫院工作辛苦,但薪水比一般私人機構好一些,所以家中經濟女生為大支柱,不得輕易離職,不然家中大概要喝西北風。我想許多女生都會想要回家給老公養,或者換個輕鬆一點的工作,至少可以好好照顧家庭,而不是像同事一樣,蠟燭兩頭燒。家中工作少不了,老公又不幫忙;醫院工作更忙碌,真正在護理工作上得到成就感的有多少,有多少人可以秉持最初的熱誠一直到退休?單位內有2個年資20多年的學姊,為何他們可以輪班撐過20幾個年頭?只為家人,問他們的對護理熱誠呢?早不知道哪去囉!不禁要問問自己,我還愛這份工作嗎?我愛呀!但,現在的護理不是10年前單純的護理,多元化、國際化、一直進步,人力卻一直退步。有時真的好累,我不怕trouble case ,煩的是一些行政事務,一天到晚meeting、上課,延遲下班不算加班,特休已不算績效,人力卡最緊,累到翻。我是未婚的還有時間休息,已婚的同事每個都叫苦連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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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最近ICU裡的病人都很老,都是慢性病反覆住院,看著家屬茫然無助的表情,心力交瘁的樣子,為他們感到難過。其中有一個90歲的爺爺,他失明、重聽幾乎聽不見、開氣切不能說話,因為怕爺爺拉扯管路,雙手被約束,與旁人無法溝通,每次碰到他,他都是退縮,雙手抱住胸前,用力抖動。看著他,好不捨,心想如果是我,心中一定充滿恐懼,面對黑暗、無聲、無自主能力的環境,任人宰割,誰來給我一刀,讓我痛快的走。我不知我能做什麼,我只能握住爺爺的手,輕撫他的胸口,摸摸他的臉,希望能給他一點安全感。
       當我為病患抽痰時,看著病患痛苦的表情,掙扎、扭動身體,常常會想,那痛苦我自己不知可否忍受?有時同事之間會戲言說,如果有一天我不行了,請不要救我,只求一個痛快,但是若真到那時,決定權似乎已不在自己手上,跟那位爺爺一樣,任人宰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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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音樂可以讓一個人開心、讓一個人哭泣、讓人又哭又笑,黃狗撒尿,還可以讓一人跌落回憶、讓一群不熟的人high翻天。我喜歡唱歌,不一定要去KTV,看電視、聽CD,也會大聲唱,管他身邊的人是誰,唱!我就是要唱。傷心情歌讓我每次都心痛,每唱一次都流淚,甚至心中還會痛痛的。浪漫情歌讓人聽了也會感到甜蜜,幻想有一天我也會如此的幸福。聽到舞曲就會自動從椅子上跳起來,亂跳一通,感受心跳也很high!心靈音樂讓人很心境很祥和,音樂真的很神奇,聽不懂歌詞也沒關係,它會帶你的心出去走走,上山下海四處遊,讓我們大聲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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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今天忙到沒吃午飯,雙腿痠到不行。我的病人今天做氣切手術,過程並不順利,3位醫師輪流上陣,看著醫師死命出力在病人脖子上開洞,血一直冒出來,本來勇敢的看,卻再也看不下去,不是我怕鮮血,只是看見病人仍會扭動,就可知道有多痛,在高劑量麻醉劑下病患仍會動,光想像就令人無法承受。擔心我的病人過程中會出事,想到家屬仍在外面等著,心也漸漸焦急,還好最後平安完成。家屬入內探視,從原本焦慮不安的神情,變成放心的眼神,我也放下心來,才發覺尿急,多上幾天白班我想我會UTI囉!
    要下班了,還要大交班,叮嚀一堆事情,還要回家看mai;,現在的護理人員真的累,下班還要回家收文件,一直背,恨不得我有3頭6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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